​聂元帅之女聂力，3岁入狱17岁读小学，后凭国防科研成就授衔中将

聂元帅之女聂力，3岁入狱17岁读小学，后凭国防科研成就授衔中将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点，罗布泊的戈壁滩深处，伴随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颗硕大的橙色火球跃出地平线，霎时把大地和天空映得雪亮。巨大的蘑菇云、烟团腾空升起，大地似乎也为之颤抖。新中国成功进行的核打击实验，顿时引起了全球震惊！这背后离不开广大科研工作者与聂荣臻元帅呕心沥血的努力。

时间回溯到新中国成立之初，当时国际形势复杂，超级大国的核垄断与核讹诈，如同一把雪亮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明晃晃地倒悬在全中国人民的安危与尊严之上。对此，聂荣臻元帅主动请缨，负责“两弹”事业的推进。

在苏联单方面毁约、“两弹”即将下马之际，又是聂荣臻元帅立下“军令状”，使得“两弹”事业能够在我国科研人员的努力下继续攻关，直至成功。

在聂荣臻元帅言传身教的影响下，其独女聂力也因“国家需要”走上了国防科技事业的道路。并凭借着在这一领域的突出贡献，授衔成为了新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第一位女中将。

聂力和父亲聂荣臻

在苦难中诞生

1930年9月，在上海租界中一家私人慈善医院里，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神情焦急地将一名临产的孕妇送来后便匆匆离去，就在当晚，一名女婴便在一间拥挤狭窄的病房里呱呱坠地。谁也不会想到，日后这名女婴会成为新中国乃至全世界，第一位被授予中将军衔的女军人。

女婴出生三天后，那名西装革履的男子才再次来到医院，医生护士都喊他李先生。他正是当时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的聂荣臻，那名女婴便是他的独女聂力。彼时聂荣臻在白色恐怖的高压之下忙于革命，太过忙碌的他赶来探望妻女时什么东西也没带，只带来了一脸的惭愧和内疚。

不过自从聂力降生后，一直忙于各种秘密任务而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聂荣臻脸上笑意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他十分宠爱聂力，即便忙碌了一天，他也要抽出时间陪伴女儿玩耍，哄女儿睡觉，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这样平静的日子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显然如同镜花水月只能转瞬即逝，尤其对于当时从事地下工作的聂荣臻而言，危险不仅来自外敌在中华大地的耀武扬威，更来自伪装身份暴露后的岌岌可危。

聂荣臻

1931年，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被逮捕后叛变，许多共产党人的身份被暴露，危在旦夕！组织上要求大家赶紧转移，聂荣臻也接到紧急命令离开上海前往苏区，不得不与妻女分别。

兵荒马乱又音信难通的年代，每一次离开都意味着难再相见。但令聂荣臻想不到的是，他这一走，父女俩竟然整整分别了15年。

此后，母亲张瑞华带着小聂力住在上海英租界一个秘密联络点中，但是在那个年代不可能有地方能让谁长久地偏安一隅、平静度日。小聂力3岁那年，由于叛徒的出卖，张瑞华的居住点再次遭到暴露，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来将她们母女俩抓进监狱，严刑拷问。

可出乎敌人意料的是，不仅张瑞华“骨头硬”，小小的聂力也“嘴巴紧”。因为在母女俩相依为命的这几年里，张瑞华一直教导聂力要保持警惕，保守秘密，不与陌生人说家里的事。最终敌人没有获得任何证据证明她们是共产党，只能无奈将她们释放。

考虑到张瑞华母女俩继续留在上海已经不安全，党组织决定安排张瑞华离开上海与聂荣臻会合。但此时，年幼的聂力如何安置却又成了一个问题。这时，上海郊区地下工作者的毛奇华提议，可以将孩子寄养在他的亲属家。为了小聂力的安全，张瑞华心里再不舍，也只能不得已同意这安排。

颠沛流离的童年生涯

从此，小聂力开启了她磨难重重的童年时光。寄养聂力的这家人家庭条件十分艰难，在磨难中长大的聂力早慧而懂事，她早早地学会了操持家务，照顾弟妹，干活谋生。

洗衣做饭、种地割麦、除草放牛，这些活计聂力都是一把好手，稍微长大一点后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便出去给别人当雇工，什么活儿都干。

虽然生活的艰辛与苦难聂力都能扛下，但是偶尔被同村小孩子奚落没有爸爸妈妈，看见其他小朋友能有父母关心疼爱时，她也会心生羡慕，想起自己不知身在何处的父母。

此时的聂力尚且不知，如今在她心中面目模糊、不负责任的父亲，会在日后成为影响她的事业与信仰最深的一个人。

在这种环境之中，聂力学会了保护自己。1938年聂力8岁那年，组织安排一名同志来到上海找到聂力并带她与父母会和，但却遭到了聂力的断然拒绝。看着面前脏兮兮但眼神却出其黑亮的小女孩，前来的同志不解，这么小的孩子孤身留在外地这么久，难道不应该非常想念父母吗？怎么还会拒绝呢？

这位同志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对于聂力而言是没有见过的陌生的叔叔，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幼年时和母亲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的经历，似乎又重现在眼前，唤起了聂力的似乎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意识。

她躲在灶台后面对前来的同志说：“爸爸妈妈来找我，叫他们自己来接，别人都不行。”见聂力态度坚决，又担心滞留太久暴露太多，前来的同志无奈之下只得匆匆离去。

这一耽搁就又是过了七年，直到1945年8月15号日本投降，中华儿女在这场侵略战争中赢得巨大胜利，国内局势渐渐稳定，此时聂荣臻和张瑞华夫妇，才终于能将对女儿的思念宣之于口。

聂荣臻和张瑞华

但问题又来了，当初聂荣臻夫妇与女儿分别后便一直杳无音讯，如今又经年日久，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现在在哪。好在后来还是毛齐华回到家乡，找到聂力，把她送到了聂荣臻夫妇身边。那一年，聂力已经16岁。

踏上求学与国防征程

1947年，17岁的聂力进入荣臻小学学习。1953年，聂力高中毕业。1954年，聂力以优秀成绩考上留苏预备班。短短八年间，从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一张白纸，到成绩优异的留学预备役，还要和一众年龄几乎比自己小一半的同学们一起学习，可想而知聂力克服了多少困难。

深受父亲言传身教

在父辈的激励下，聂力下定决心，怀揣着为新中国从零起步的国防和科技事业“为虎添翼”的梦想，来到了苏联深造。

1960年，聂力从苏联回到祖国探亲，此时正值中苏关系到达冰点，苏联撤走专家、销毁图纸，让中国核武器研究一下子陷入僵局。在如此危局之下，负责领导国防科技事业的聂荣臻元帅仍立誓要研制“两弹”，见聂力从苏联学成归来，便语重心长地劝她留下：“现在祖国需要你们。”

聂荣臻和张瑞华

就这样，聂力和一批留学生留了下来，被分配到了我国第一个导弹研究机构——第五研究院。虽然是开国元帅的独女，但在工作期间聂力没有搞过任何特殊待遇，而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服从安排，从实习员做起，到技术员再到工程组长。聂力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她为之奋斗一生的国防科技事业。

在这期间，聂力与曾经共同留学苏联的丁衡高在工作中相知相爱，组成家庭。优秀的人总是惺惺相惜，和聂力一样，在苏联列宁格勒精密机械光学学院获副博士学位的丁衡高，也在回国之后，凭借着自己一项又一项令世人惊叹的突破性研制与设计，为新中国的导弹惯性技术立下奠基之功。

深受父亲言传身教

聂力之所以能一直勤恳且无私地奋斗在国防科研事业一线，很难说不是深受父亲聂荣臻“像钉子一样扎根一线”的精神影响。虽然童年时期父亲的印象在聂力心里是模糊的，但聂力从青年时期开始的求学与投身国防科技事业之路，可以说说每一步都受到了聂荣臻元帅言传身教地指导。

在《山高水长：回忆父亲聂荣臻》一书里，聂力以一个女儿的视角，记述了聂荣臻为了国防科技事业、特别是“两弹一星”鞠躬尽瘁、殚精竭虑的倥偬岁月。

对于科技兴国的夙愿，聂荣臻一直挂在嘴边。他深知在人民掌握了全国政权的如今，只有科学技术才能更进一步改变我国贫穷落后的面貌，他也决心把自己的后半生都贡献给我国的科学事业。

正是在这种信念与精神的影响下，聂力一步一个脚印地坚实地走在国防科技之路上，攻关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不言苦不说累。因为她知道，如今再难，也难不过她父亲当初领导着几乎一穷二白的中国完成了从无到有的“两弹”事业。

当然，聂荣臻对聂力的影响，不仅在于为国防科技事业奋斗终身的信念，更在于他通过言传身教铸成的良好家风，养成了聂力对党和国家忠贞不渝、对战友朋友真诚宽厚、对物质条件清廉简朴、对知识分子虚怀若谷等等优秀品德。

毛主席曾说“聂荣臻是个厚道人”。厚道说来简单又质朴，但倘若贯彻到生活与工作的方方面面，它便能发挥坚不可摧的力量。最受聂荣臻元帅一言一行熏陶的聂力，便和她的父亲一样厚道，面对艰巨挑战不做逃兵，立场上坚定不倒，处理问题光明正大，实事求是不做表面文章，为他人着想不图一己之私。

还是年轻的时候，在同学与朋友们的眼里，聂力就是一个阳光又富有朝气的人，年少时颠沛流离的经历似乎并没有在她的性格里留下太多阴暗的烙印，反而锻炼了聂力温厚开朗、体贴他人的“大姐风度”。

参加工作后，聂力也特别能吃苦。在研制远洋测量船时，她跟大家一样穿着工服上班，不分昼夜地工作，饿了就端着饭盒和大家一起吃饭。后来“远望”号测量船到海上试航，聂力即便晕船也一定要亲自参加，想要和战友们一起协调解决试航中设备出现的各种问题。

最终在聂力与战友们的共同努力下，这份艰巨的任务得以圆满完成。1980年5月18日，我国第一枚洲际运载火箭飞行实验取得圆满成功，“远望”1号航天测量船也带领着12艘远洋船队成功深入南太平洋跟踪测量，聂力站在首长们的一旁，热泪盈眶地介绍着每一个应答口令的含义。

不过聂力征服“星辰大海”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一项工程的成功而停歇，后来，当“银河一Ⅱ”巨型机的研制拉开序幕时，聂力又担起了组织领导科研攻关的重担。她的身影，又再次出现在了银河机研制的一个又一个关键的一线岗位上。

“科学家的后勤部长”

聂力不仅自身业务能力强，专业素质过硬，作为有着高超领导艺术的元帅之女，她也非常惜才爱才。聂荣臻曾说：“我是科学家的后勤部长”，在工作中聂力也深受父亲这一观点的影响，无微不至地关心、爱护着那些为国防科技事业奋斗的科研工作者们、为他们排忧解难，使她获得了国防科技战线众多科技工作者真诚信任。

其实在当年改革开放的浪潮之中，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惜才的不仅有聂力，更有许多拿着重金筹码，企图在科研工程中“挖墙脚”的中外合资企业家们。毕竟是参与研制“银河—Ⅱ”的“银河人”们，个顶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科研人才，研制的又是当年最尖端前列的东西，所以那些企业家们不惜重金求才，可在“银河人”这里，他们通通折戟沉沙。

倒也不是惯常用来道德绑架科研人员要“无私奉献”“甘于清贫”“国家需要”的口号，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毕竟科研人员也是人，还是优质人才，提高科学技术工作者待遇的呼吁喊了一代又一代，我们都心知肚明像这种高级人才完全配得上优越的待遇。那么说来说去，“银河人”面对高新诱惑，为何能毫不动摇呢？

答案很简单，也是因为人。聂力对“银河人”的关怀大家有目共睹，她与科研人员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金钱来衡量。

“银河—Ⅱ”研制工作刚开始时，任务艰巨困难重重，许多科研人员为了抓紧时间攻关不得不加夜班，可就算这么辛苦地奉献，他们手里1分钱补助都拿不到。

人非圣贤，谁能保证在这样清贫的环境下长久且毫无怨言地工作？聂力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落实在行动上。她一遍遍地打报告，结束科研工作后还要在各部门之间来回跑，终于亲自把科研人员的加班补助争取到手。那时，“银河人”每加一个夜班，大家能领到1元2角3分钱的补助。

这钱虽然不多，但大伙能感受到组织的温暖，感受到了聂力从小事上对他们的关怀。都说真情比金银财宝都可贵，从这个角度说，聂力只用1元2角3分钱，也完胜了那些一掷千金来“挖墙脚”的大款。

除了对集体的关怀，聂力对科研人员的关心还细致到每一个人。周总设计师年近七旬母亲身患癌症在上海独居，他的岳母也是双腿瘫痪，两位重病的老人只能由妻子照顾，于是聂力主动给上海相关部门写信，帮助解决周总的后顾之忧。

此外，团队中的乔教授不幸罹患癌症，聂力得知后也是直接打电话给部队医院领导，请他们尽全力抢救病人。可病痛无情，乔教授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但当聂力前来医院探望他时，从剧烈的病痛中清醒过来的他还要挣扎着起身，流着泪敬了一个军礼。

当然，除了在科研人员面对比较重大的困难与挫折时，聂力会竭尽全力地帮忙解决，尽力实现他们的诉求，在日常中，聂力也展现了她作为女性领导人独有的细腻体贴。

逢年过节，她会亲自过问安排用来慰问一线工作人员的伙食与水果。平时每个为了攻克难关而加班的深夜，她还经常请一起上夜班的同志去小餐馆吃点馄饨。

夜色深沉，大家一起坐在小板凳上，用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慰藉疲惫冰冷的胃。蒸气缭绕间，心里想的伟大的事业，嘴上聊的是各自的琐事，聊到尽兴处时会心一笑。此时他们不光是为了同一个伟大事业奋斗的战友，更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团队感情无疑变得更加紧密。

就是这样，从工作到生活，聂力几乎面面俱到地照顾好了团队里每一个人，大家都情不自禁地叫她“好大姐”。从“银河—Ⅱ”总指挥陈教授写给聂力的一封信里，我们也能跨越时间、如临其境地深切感受到科研人员和聂力之间的真切感情。

“全所（计算机所）上下，一提到国防科工委的领导，就和您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大家都知道您是真心关心我们研究所的，处处为研究所的发展着想。无论是落实任务、解决经费、外汇额度；还是计划调度、誓师动员，或是节日的慰问，经常关心、鼓励、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有了您，我们才有了主心骨。”

“主心骨”，这个词语多么熨帖而滚烫，一个集体，有了主心骨，就有坚定走向充满未知前路的勇气，就有了团结奋斗排除万难的决心，就有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力量。

作风优良的首位女中将

由于在国防科技事业上作出的突出贡献，1993年7月聂力被授衔中将，成为新中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第一位女中将。但聂力从不摆领导架子，只是笑吟吟地说：“和群众同甘共苦是革命的传家宝。”

除了在作风上平易近人，在物质条件上，聂力的勤俭节约整个国防科委也众所周知。在她的办公室里，常年摆着一张年代久远、修补多次的沙发，即便管理处多次提出要她换新的，她也总是不同意。以至于聂力的老同学来看望她时也忍不住感叹：“真没想到，女中将的办公室这么俭朴！”

类似的故事不胜枚举，聂力的简朴作风从何而来，当然与她种种优秀品质一样，与其清正家风脱不开关系。聂力曾回忆说，在家时聂荣臻对晚辈一贯要求严格，并且对于部分高干子女为非作歹、家长还百般纵容的现象十分反感。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聂力自然继承了吃苦耐劳的民族精神与党的优良传统。

纵观聂力的一生，年幼时因时代原因颠沛流离，青年时因国家需要留学苦读，工作后服从安排为国防科研殚精竭虑。和那个动荡又群星闪耀的时代里的其他人一样，她的一生都与国家命运紧密相连，在为建设祖国作出的贡献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也实现了祖国与父母对她的期望。

对于聂力来说，她最遗憾的事情可能便是父亲聂荣臻病重之时没有陪伴左右。聂荣臻在1992年身患重病，其实当时聂力想在陪伴在父亲身边，但为祖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聂荣臻却说：“工作优先，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重要的工作。”

聂荣臻元帅这一生，奉献给了神圣的无产阶级事业。虎父无犬女，聂力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待，她沿着父亲的足迹，成为了中国国防和科技事业的一代领军人物，为国防事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成为了共和国历史上一颗永不磨灭的耀眼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