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说雄安之一二四 国民军阀陈调元

史说雄安之一二四 国民军阀陈调元

雄安新区的安新县有一处陈调元庄园，是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陈调元庄园占地面积4371平方米，建筑面积2618平方米，共有房屋46间，由三进四合院组成。大门设在东南角，各院落正房均为硬山顶，带前廊，前檐施柱，厢房则是有地方风格的建筑，墙体为青磨砖对缝，木结构梁架，布瓦顶。各建筑之间则由回廊相通，方格玻璃窗分内外两层。厢房屋顶的形式较特殊，两山墙向上砌女儿墙，墙顶端挂瓦，周围为冰盘檐砌法。其第三进院落有正房9间，其中东头二进间由东西隔墙分为里外屋，里屋为机要室，并带有地下室。整个建筑结构紧凑，布局合理，手法细腻，是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建筑群。

说起陈调元很多人还有些许陌生，但说起他的孙女可以说无人不知。他的孙女是章含之，中国著名外交家，章含之的父亲陈度是民国著名的纨绔子弟，母亲谈雪卿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上海滩著名的交际花，她的养父是著名的民主人士章士钊，其中细节容后代表。陈调元发家是在北洋集团，他混过直系、奉系，曾经是蒋介石的左膀右臂，可以说陈调元在民国这段时期混得风生水起，尽享殊荣。

1886年，陈调元出生于河北省安新县同口镇的一户贫困农家，他的父亲是个农民，由于去世的比较早，母亲带着兄妹几人生活，日子过得很是清苦。陈调元的家里紧靠白洋淀，那里有数不尽的芦苇，母亲就带着儿女靠编织凉席为生，而一家人的希望都在陈调元身上，因此他是全家唯一读私塾的人。陈调元从小非常懂事，看着母亲和妹妹辛苦劳动供自己读书，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报答母亲和妹妹。

1900年，八国联军发动侵华战争，当时的陈调元还是一个小青年，但是他已经看出了清王朝的腐败无能，觉得光靠读书是不能救国的，所以决定弃文从武。

1903年，袁世凯在保定开办了军事学堂，当时段祺瑞是总办，几经努力陈调元成功考入这所军事学堂。第二年底，陈调元从军事学堂毕业，在北洋新军里面当了一名哨官。后来他进入武昌陆军第三学堂任教。论起资格，国民党军事元老何应钦、唐生智都曾是该校学生，见了面还要尊声“老师’。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革命洪流滚滚而来，陈调元眼看武昌城即将被攻破，担心当局会在危急关头让军校师生上火线而白白送了性命，于是他弃职潜逃回北京，躲在了同学李炳之家里，李炳之在陆军部担任咨议科长。时间长了，李炳之看陈调元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可把他愁坏了。不久，清政府组织讨逆大军，指挥官段祺瑞、冯国璋到陆军部索要参谋人才，陆军大臣载涛两眼一瞪，竟是无人可荐。李炳之恰好在一旁，当场将陈调元作为人才举荐给了冯国璋。陈调元也有了用武之地，在冯国璋的军中担任参谋。

1913年3月，袁世凯派人刺杀了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7月，孙中山在上海宣布武力讨袁。袁世凯指挥北洋军分三路南下，委任冯国璋为江淮宣抚使兼第二军军长，督率所部沿津浦路狙击讨袁军，陈调元随军出征。9月初，冯国璋的部队与张勋的“辫子军”攻占南京，一路上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民怨沸腾。12月，冯国璋继任江苏都督后组建了宪兵营，委派陈调元为宪兵营营长，从此陈开始握有兵权。

1916年6月袁世凯死后，皖系首领段祺瑞以国务总理的名义掌握北洋政府大权。10月，冯国璋被选为副总统，仍兼江苏督军，他任命陈调元为北洋军第七十四混成旅旅长，驻兵徐州。由于陈调元身材高大，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憨厚外表，人赠外号“陈傻子”，但陈调元可不是真傻，他能说会道擅长交际，深得冯国璋的赏识。冯国璋经常让他做为外交代表，同苏沪一带有头有脸的军政闻人、大亨流氓、三教九流进行交流，因此陈调元和这些人混得烂熟。

1920年10月，直系军阀齐燮元继任江苏督军。陈调元与齐燮元曾为北洋武备学堂同学，遂攀附靠拢，而齐燮元也想收揽人心拥兵自重，故荐举陈调元为苏鲁豫皖四省“剿匪总司令”。陈调元受命后，以“清乡”为名，对四省农民暴动和大刀会组织进行了残酷镇压。

1923年，山东抱犊岗土匪孙美瑶劫持一列火车勒索政府，是为举世震惊的临城大劫案。山东督军田中玉气急败坏而无计可施。陈调元时任镇守使，他赤手空拳孤身赴匪窝谈判，靠一张满口江湖义气的嘴，居然和孙美瑶结为兄弟，200余中外人质全部获释，孙美瑶被收编为政府军营长，陈调元一时声誉大涨。这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时常兴致勃勃地对人话说当年。至于“把兄弟”孙美瑶当营长几个月后就被秘密逮捕枪毙，他就隐讳不提了。

1924年10月，第二次直奉大战，正当吴佩孚在山海关和张作霖交战的时候，冯玉祥突然在北京发动兵变，把总统曹锟软禁了，导致吴佩孚在前线大败。11月，齐燮元作为直系的将领，自然要派兵帮助吴佩孚，就任命陈调元为师长，准备去支援吴佩孚。可是山东督军郑士琦，以中立的名义不许陈调元进入山东，陈调元北上的计划终止。

奉系军阀要逼迫齐燮元下野，但是他提前任命陈调元为江苏军务督办，自己就在江苏不愿意离开。当时卢永祥已经投靠了奉系，他跑去徐州，劝说陈调元不要和奉系作战，可是碍于齐燮元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接答应。

12月，山东督军郑士琦把陈调元骗到山东，强迫陈调元和张宗昌等人一起反齐燮元。当时奉系军阀支持段祺瑞在北京组织内阁，段祺瑞任命陈调元为江苏军务帮办，陈调元撤掉了在徐州的部队，齐燮元看到陈调元投靠奉系后，只好宣布正式下野，江苏成了奉系地盘。

1925年1月，陈调元被任命为江苏军务帮办，兼宣抚军第三军军长。当时驻守在江苏的，还有奉军邢士廉、丁春喜、臧式毅等部队，他们和陈调元关系很不好。后来奉系的杨宇霆当上江苏军务督办，杨宇霆对陈调元这个纳降升迁上来的副手满眼不屑。认为这家伙没有骨气也没义气，存心伺机解决他，但因为陈调元的警戒部队戒备森严而难以下手。陈调元惯于以无心机的憨直面目示人，自称“汉大心直”，实则是个千伶百俐的人物，他对杨宇霆的意图心知肚明，但是他不会表现出来，见到杨宇霆依然是嘻嘻哈哈，表现出恭顺如羊，无能如猪的样子。他暗中却与直系硕果仅存的浙江督军孙传芳秘密联系，两人约定合力驱除杨宇霆，反出奉系。

1925年10月，孙传芳举兵向松江、上海进攻，奉军邢士廉部队一触即溃。陈调元得知孙传芳在上海得手，立即在南京动作策应。一日，陈调元设宴召请督署参谋长臧式毅和奉军师长丁喜春以及团营长们，正在酒酣之时，陈调元的部队突然冲入，不废一弹，俘获臧式毅、丁喜春及所有在场的军官。

16日，陈调元迎接孙传芳部队进入南京，孙传芳委任陈调元为第八军军长，率兵过江进击奉军，相持在宿县一带。11月5日，孙传芳在南京宣布成立浙赣闽苏皖五省联军总司令部，自任总司令，任命陈调元为皖军总司令。陈调元把皖系倪(嗣冲)军的五个旅逐步并为己有，军势大增，一时成为直系军阀中引人注目的风云人物。善于投机的陈调元意识到孙传芳根基未稳，以后鹿死谁手还不好说，于是又派出代表与广东革命军、西北冯玉祥、东北张作霖都取得了秘密联系，好为自己留后路。

1926年8月，国民党北伐，国民革命军在两湖地区打败了吴佩孚后，就把目标盯上了孙传芳。9月，北伐军李宗仁的部队和陈调元交战，陈调元率领三个师的部队，进入湖北作战，陈调元部队进入黄冈后，李宗仁部队撤到江西北部。

10月，孙传芳下令让陈调元率兵进攻江西北部，李宗仁的部队撤出瑞昌，陈调元也被升为北洋陆军上将军衔。不久陈调元的两个旅在江西被李宗仁歼灭，这让他内心慌张。孙传芳让陈调元率兵进攻武汉，可是现在陈调元只想保存实力，在北伐军唐生智的劝说下，陈调元决定中立，看着蒋介石的部队进攻南昌。

11月，北伐军攻下了南昌，陈调元率兵从湖北返回安徽安庆，孙传芳在九江战败，退回到南京。陈调元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回到南京，见到孙传芳后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坚决在孙大帅的领导下继续战斗到底。一代枭雄孙传芳愣是没识破陈调元的把戏，且感动得不行，于是把20万军费交给陈调元，勉励他安心整理军队，准备迎接反攻。

这时，直奉军阀迫于形势与孙传芳达成和解，携手对抗北伐革命军，张作霖派遣张宗昌部挥戈南下，相助孙传芳反攻。张宗昌和陈调元本系老同事、老伙计，在底层当参谋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是狗肉朋友，陈调元姨太太花四宝就是张宗昌从青楼赎出赠送的。张宗昌风闻陈调元和北伐军有来往，送信劝诫他：“蒋介石利用你也只是一时，我们大家老兄弟，烂死一窝，臭死一堆。”陈调元拍手跺脚，指天发誓绝无异心，断然不会做对不起北洋同仁之事。

陈调元一边赌咒发誓，一边加紧投降步伐，条件谈妥，换了身军装就变成国民革命军三十七军军长兼北路军总指挥，由祸国军阀转为革命军人。他这才对心腹说出心里话：咱们北方朋友，多抱着宁折不弯的心理，我则是宁弯不折。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必失败。北洋势力很快被碾压成碎渣，孙传芳、张宗昌眼看垮台。陈调元趁火打劫，到处收编其部属扩充实力。

陈调元高挂青天白日旗后，为了表示诚意，对总司令蒋介石献上精锐武器12门克虏伯野炮和16门山炮为礼物。那山炮倒也罢了，德制克虏伯大炮是当时国内战场上罕见的犀利霸道的先进武器，蒋介石颇为嘉许，由是攀附上了关系。

随后，蒋介石在内部倾轧中下野。陈调元审时度势，认定当代中国野心勃勃的英雄人物难以屈指，以手腕气魄而论，无一是蒋介石的敌手。他押宝在蒋介石身上，在其下野期间相顾殷勤，数次亲临奉化示忠，并赠款10万银元。蒋介石东山再起后，果然对陈调元另眼相看。

1929年，杂牌部队第六路军总指挥方振武做了安徽省主席，方振武素不服从蒋介石，当了主席后不放手军权，反倒加紧扩充军队，有意反蒋。蒋介石决心武力解决。方振武早有准备，密约陈调元一起举兵反蒋。方振武并非无脑之辈，之所以约陈调元，其一，两人交情深厚；其二，陈调元近期情绪很大，当时蒋唐（唐生智）大战在即，陈调元和贵州王天培部奉命扼守江北，身挡鸣镝，但蒋介石分封各省主席，却没他啥事。心里不免有些抱怨。然而，陈调元听到方振武的计划后，审时度势，认为方振武和蒋介石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绝无成功之可能。于是佯为赞同，暗中却立刻向南京告密。方振武被蒋介石以霹雳手段假会议之名扣押，几乎枪毙。而出首有功的陈调元终于飞黄腾达，接替到安徽省政府主席位置。

1929年新桂系被解决后，蒋、冯、阎之间矛盾加剧，蒋介石知道陈调元与冯、阎之间都有暗中往来，于是任命其为山东省主席，作为三方之间的缓冲区。然而最后中原大战还是爆发了，阎锡山手下大将傅作义曾秘密发电报给陈调元，请他一起加入反蒋阵营。岂料陈调元反手就把这封电报交给了蒋介石，让后者非常高兴。

中原大战中，陈调元被蒋介石任命为总预备军司令，与第十五路军马鸿逵部坚守曹州、济宁地区。当冯玉祥发起八月攻势时，陈调元率部在蒋军右翼发起反扑，使得战局成功转危为安。后来陈调元又从蒋介石那里拿了100万元经费，分发到前线各杂牌军部队里，好让他们挺起腰杆来向冯军作最后一击。

“中原大战”最终蒋介石胜出，他对冯玉祥阵营中倒戈立功的韩复榘无以酬庸，颇为犯难。陈调元冷眼旁观，眼见韩复榘大军集结在山东，势必难以相安。遂向蒋介石表示：“向方有功。愿意让出山东省主席职务。”蒋介石闻听大喜，觉得此人实在识情达趣。回想战时冯军一度威胁到中央军司令部，情势危急，前沿阵地的陈调元坚决地表示：“此阵地即我之坟地，绝不后退一步！”觉得也不能委屈了他，遂又派他复任安徽省主席。

中原大战后，由肖方指挥的红一军独立二师正在皖西地区积极活动，陈调元既然去上任，免不了又要和红军“打交道”，单单以手中的一个第四十六师是完不成这一任务的。故陈调元又带去了两个他在山东时收编的警备旅，加上地方上组织的五个自卫团，兵力上倒是绰绰有余。加上红一军主力正在鄂东一带作战，使得第四十六师很容易就侵占了大部分皖西苏区。

1930年10月，红一军主力返回皖西后，很快收复金家寨、麻埠，并一直打到六安城下。陈调元当然不会放弃这个与红军主力作战的机会，并委派段祺瑞的外甥陈钧为总指挥，指挥四个旅向红军猛烈反扑。双方在东西香火岭鏖战竟日，第四十六师的三个团遭重创，被俘官兵1000余人、被缴枪支1700余支，这次战事即是我军战史上的鄂豫皖苏区第一次反围剿。

东西香火岭战斗失利后，陈钧率部退守六安，从此一蹶不振，只会向自己人无端发火。有一次他坐轿子出门时，被城门口卫兵叫住检查，认为是卫兵在故意刁难他，于是叫来当天值班的第四十六师138旅272团2营营长魏孟贤，当场打了40军棍。但陈钧没料到的是，这个魏孟贤正是第272团的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他这一打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魏孟贤立即召集3营全体官兵，于2月18日午夜突然在六安城内举行暴动，其首要目标就是先解决城内的三个大官。其中的警备二旅旅长陈孝思与第272团团长杨慕铭都被顺利击毙，而陈钧的总指挥部因为戒备较严而没被红军攻破，但陈钧也在双方枪战中被击穿膝盖。到下午三点，魏孟贤才带着剩余官兵去投奔红军，这支部队后来被改编为红四军十二师36团。

陈调元事后追究起来，第四十六师138旅由于出现成建制叛变事件，剩余官兵全部被发路费遣散，另重建新的第138旅，原师长范熙绩则引咎辞职，由岳盛宣接任师长。至此陈调元已经完全失去了进攻皖西红军的能力，只能原地固守。那么陈调元手下的另一个师第五十五师在哪呢？该师正在皖赣边地区对付方志敏的红十军，但战果也不太好看，曾在1931年2月德兴战斗中被红军全歼一个营。

幸好之后红四军把精力放在巩固鄂东苏区和内部整肃上，有将近一年时间没再找陈调元的麻烦。直到1932年3月，红四方面军率红四军10、11师东进皖西，配合原活动在皖西的红73师发起苏家埠战役。在红军的突然袭击下，第四十六师的五个团和警备二旅被分别围困在苏家埠、韩摆渡、青山店和马家庵等孤立据点内。

为解救被围部队，岳盛宣拼凑了四个团的兵力，亲自从六安出发解围，但还是被红军击退，白白折损一个团。5月2月，从合肥来援的滇军第7师主力也被红军击溃，被围困在苏家埠等据点内长达一个多月的蒋军见突围无望，被迫向红军缴械投降。在红四方面军的这次大捷中，第四十六师的六个团被全部歼灭，两个旅长被俘杀，第五十五师也损失了一个旅，陈调元赖以起家的基本部队差不多被赔了个底朝天。

苏家埠战役后，第四十六师留守部队被缩编为独立第43旅，由刘震清任旅长，第五十五师则仍长期驻扎皖赣边，与红十军对峙。虽说陈调元的部队赔掉了一大半，但蒋介石对他还是非常照顾，没有免去他省主席的职务。1934年10月陈调元母亲85岁大寿时，蒋介石还亲自上门拜见，可见陈调元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何之高。

1934年12月，红十军团出击浙皖边时，第五十五师和独立第43旅都奉命前去围堵，但战果不大。红十军团覆灭后，安徽境内已无正规红军部队活动，蒋介石这才解除陈调元安徽省主席的职务，调他到军事参议院任院长，专门搞对杂牌军军阀的联络工作，也算是变相解除了其兵权。

军事参议院基本上是军事养老院的美称，相比封疆裂土的省主席，显得萧条冷落。对普通人而言，上将院长固然是煊赫的巨头，但对陈调元来说，难免失意。陈调元和副院长，绰号“王葛亮”的原东北军将领王树常都是数年来不到任视事。

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设置了一个东北宣抚使行署，让陈调元招抚收编东北旧军人。然而东三省既在日本人控制下，何从宣抚？陈调元尽管能说会道善于交际，最终还是无所作为。嗣后，蒋介石又委派他去做伤兵管理工作，这还是一个费力不落好的差事。因为政治不清明，抗战中的伤兵得不到生活保障，在各地四处游荡，已经成为社会一害。这绝非一个机构、一个官衔所能解决，有时还被伤兵堵住破口大骂。后又曾在军委会做过“抚恤委员会主任委员”和“点验委员会主任委员”，职司为代表中央巡回各个战场慰问安抚官兵，稽查清算全国各个部队领取军饷军备情况。当时部队吃空饷，遇缺不补，冒领军备已呈半公开化。军队主官各有靠山，饶是陈调元圆滑敷衍，有时亦难免受些部队长的无妄之气。他苦笑着对人发牢骚：“哎，好差事还能轮得到咱头上吗？”

陈调元早期有吸食鸦片的经历，他知道蒋介石不吸烟、不喝酒、不喝茶，而自己却吸食鸦片，常怕因此而失宠于蒋介石，因此戒吸鸦片，而改打吗啡针，以致身体日渐衰弱。

1943年夏天，陈调元赴西北巡视，在兰州突患喉癌，回重庆医治。此病当时视为绝症。陈调元生平排斥中医，只信西医，然而西医越治越重，陈调元病得奄奄一息。家人正在准备后事，忽有下属某科长登门自荐，说道：“院长此病中医叫作牙痨，我家祖传有专治疗牙痨的汤药验方，愿意效力。”家人寻思，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一服汤药服下之后，陈调元居然能说话了。过了一周，陈调元吃饭说话均已自如，陈调元又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对这位科长大为感激，视其为再生父母，发誓要好好报答。

这位科长却若有所思，对他家人交代：“院长此病，说完全康复还为时过早，总要过了今年冬至，才敢保无事。”说来也奇怪，此后的陈调元气色极佳，整日邀人打麻将，然而就在12月28日，他的病势突如雪崩，次日即大口咳血而亡，享年58岁。1944年2月2日，国民政府追晋陈调元为陆军一级上将。可叹陈调元凭借一身见风使舵的功夫左右逢源，一生可谓福禄双全，唯独少了一个寿字。

陈调元去世后，有人评价他：“见风使舵，善于估计政局的变化，是一个纵横捭阖的军人政客，故为蒋介石所器重。而其为人低下，以处事圆滑著称，军事才略平平。”这一评价似乎是合乎陈调元的平生表现的。